zz宛如猜谜的中世纪文字

吴贯和烬羽

吃饱喝足之后，如果不想躺倒就睡的话，那么按照童话故事中的惯例，你似乎应该给某位
, G( a0 s* I" Y2 Q贵族小姐或夫人写一封情书，或者向君王写信提出一些谏言……可问题是，你该用什么书
3 j* `5 n% W9 d* h面语言下笔呢？

* ~) G5 d+ |3 }' F4 B; }1 l在中世纪的欧洲，绝大部分的骑士、贵族甚至君王都不识字，文化完全掌握在教会手中，
贵族子弟想要学习文化，通常只能去教会的修道院。而且，就算你在修道院里进修过，对
于真正的远程交流而言，识字的用处恐怕也并不大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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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{# G/ \* u5 o7 t4 H3 s要知道，在中世纪欧洲，大多数国家的文字语言都没有被标准化，单词和语法什么的，完
2 ~5 L, y4 A! B; x全是按照个人的发音用字母拼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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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问题是，就算在同一个语言区，每个地方也都有自己的方言，用字母拼写出来的词汇自
然也不一样……到博物馆里去看一看中世纪欧洲特别是中欧各国的文献就能知道，同一种
( ^5 X  e0 T2 y  ]1 e5 `: I' z0 v8 R语言的同一个词，在不同的人笔下就有多种写法——这可不是什么笔误，而是因为根本就
) p, N. X2 O6 V- A; K没有统一的标准！

, J2 O# o" O0 d% T/ i2 L, j. V& X实际上，当时用本民族语言写书或者写笔记的人，基本上只要保证自己和熟人能够看得懂
, U' ?' ?; ]! i& K8 P& Q就行了，至于其他人么，反正我的书又不是写给他们看的，就让他们像破译密码一样地琢
# U# }3 {5 v9 o. P# v- l0 G磨去吧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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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一来，就连圣经也不能用本地语言书写，而是用希腊语和拉丁文，一般人根本读不懂
，只能任凭神棍们随口忽悠——事实上，在意大利以外的地区，很多级牧师也根本不懂晦
涩的希腊语和拉丁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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例如在中世纪的英格兰就有过这么一个简化标准，牧师们只要会用拉丁文背诵圣经的前三
# `+ c$ K& {8 u' J# {( @行就算是合格了，剩下的随他们自己编造。

6 `- |8 t& G! o5 h5 @0 @# X所以，如果在中世纪遇到一个把圣经故事讲得乌七八糟的蹩脚牧师，你也千万不要感到奇
怪。

8 t6 O* {) Z2 S% C8 }/ c: i——洪秀全的太平天国运动如同提早一千年，或许就不会被罗马教廷认为是异端了。

7 n6 f9 G( B0 p* f3 f' k9 J言归正传，鲁迅笔下的孔乙己说“茴字有四种写法”，就被现代的中国人视为累赘迂腐。
  L0 [7 t; D) ^7 z* D# ]9 B% l但在中世纪欧洲的神圣罗马帝国，同一个词在德语里怕是有二十种写法都不止（当时的捷
/ v* f; i& G/ V6 X克、荷兰、瑞士还有其他许多国度，都还在德国的版图之内），弄得书面信息总是在传播
9 v" K1 b# z& I, {$ D7 A过程之中出差错，想要跟别人写信也很头疼。为了避免误会，德意志的诸侯们之间只能用
拉丁文交流。而法国那边也好不了多少。

因此，在中世纪的环境背景之下，千万不要以为都是德国人或者都是法国人，就不存在语
言文字上的障碍了——就算是在中国，广东人和上海人之间还经常是鸡同鸭讲呢！

+ _* d& w2 U- R* {一直要到中世纪早已结束的十六世纪，马丁.路德（不是美国的那个黑人领袖，而是创立新
0 Q& k7 A0 o. B1 m& F/ W7 a教的那个德国人）才对德语的语法进行了初步的规范，并且第一次把《圣经》翻译成德语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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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法语的规范化工作做得比较好，再加上近代法国的实力强盛，文化冠绝欧洲，所以一
直到19世纪，法语都是欧洲外交界的国际通用语言，直到20世纪才被英语逐渐取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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综上所述，如果你在中世纪用本民族语言写信，由于没有统一的文字标准，收信人很可能
会产生误解。而若是采用拉丁文写信，大部分人又看不懂，必须到大教堂里找高级神职人
3 e& K, U1 ?( ^4 v/ H员进行翻译……

当然，如果你是意大利人，就没有这种烦恼了——这也是文艺复兴最先在意大利发生的原
* B! i# C. I5 z) _因之一吧！否则，若是连单词和语法都没有统一规定的话，文学家们又该怎么写《十日谈
' ]  P# B) z. ]' p9 ~4 Y% ?》和《神曲》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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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了，现在让我们初步总结一下中世纪欧洲生活的弊端：城堡不适于居住，饭菜不合口味
: L; b: o) K) e8 P! w8 ^  I，没有统一的语言规范，书信交流十分困难……

最后一点其实并不是什么大碍，那年头99%的欧洲人都是文盲，一座小镇上都找不出一个识
字人的事情比比皆是（《狼与辛香料》里面的那位罗伦斯，只是帮文盲村民们念了一纸契
& n" [$ t: p: V约，就得到了一只烤鸡作为酬劳，可见那年头知识分子的珍贵），与其大费周章的写信，
倒不如找个记性好的听差跑过去直接传话。总之，就当是生活在现代的偏远山村好了，似
6 E, ?4 H4 S  V: ~& |; O. ?$ b5 q0 ~, l1 \乎勉强还能忍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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呵呵，少年，你实在是太天真了，事情还没完呢，中世纪欧洲日常生活的恐怖之处，绝对
能让任何一个正常的现代人疯掉，哪里是这么容易就能蒙混过关的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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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贯和烬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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